作者: Noir
相片: Julia Wood

雖然來到加拿大只有幾個月，但漢堡神偷和威威司令都開始建立了新的社交圈。威威司令對於社會運動帶來的「自我審查」後遺症有一分自覺：「嚟到之後，對於同大陸沾上關係嘅事，即使可能只係租屋、識朋友，都會好避忌，特別擔心身邊啲香港朋友會點諗，好敏感大家會唔會唔feel comfortable。」威威司令深深吸了口氣再道：「嚟到有啲嘢唔識，發覺『小紅書』上面嘅資訊真喺幫到、有用，但係人哋問到，我唔敢同人講自己係喺『小紅書』上面睇番嚟。然後我發現咁樣真喺唔得，咪又係自我審查，只不過對象唔同咗，咁同喺香港嘅時候又有咩分別？咁樣落去會好攰，離開明明就係想可以休息，於是慢慢都放開咗。」漢堡神偷有感：「有時會諗，仲喺咪要再分黃藍，講到低都係離開咗嘅人。」然後她半自嘲地道：「都喺嗰句，真喺咁黃嘅話，又走？」漢堡神偷有感：「嚟咗幾個月，都係比較多同香港人hang out，除咗圍爐，都會問自己仲可以做到啲咩？另一方面，都會想接觸一下香港人以外嘅圈子，真正認識一下加拿大。」

雖然漢堡神偷和威威司都覺得同事普遍友善，但她倆都感到並未真的與大家熟絡起來，距離融入仍有相當的一段距離，特別是「small talk」文化；同事之間，客戶之間，免不了要無聊地交流兩句近況，那怕只是評述一下天氣。漢堡神偷試過，有幾次以為可以「快手收嗰件」，「公事公辦」，但碰上對方的「how are you doing?」，她才忽然醒覺：「哎呀，唔記得咗，有『small talk』呢個步驟。」威威司令在銀行受到不少白眼，雖然掛著「見習」名牌，但客戶從不體諒，似乎認為銀行職員記得自己的樣貌、姓名是理所當然的事，態度差、一臉不耐煩的大有人在。她故作生氣道：「邊嗰話加拿大人好nice 㗎。」講到這邉的工作文化，漢堡神偷觀察：「香港人做嘢都會想efficient。但喺呢度，無人會care。一開始都會諗『明明可以有好啲嘅方法，點解要咁呢？』但慢慢會接受咗，躺平，『你鐘意啦』嘅態度跟住做就好。」威威司令直言：「用英文返工真喺好辛苦。」雖然漢堡神偷說得一口流利英語，但當工作上碰上陌生的述語，或者問了一些對本地人而言不是問題的問題，她都好像一再被提醒自己不屬於這裡。

望著身邊比她稍稍年少的同事，知道他們中間沒有人打算一輩子停留在現在的崗位，對威威司令而言都是一分衝擊，觸發她去她思考前面的路要如何走。威威司令說：「屋企好傳統，一直以來，父母覺得自己只要有分正職，安安定定就好。反而過度嚟，喺新地方，有認真諗下試其他嘢，想識多啲朋友，想揾下自己真係想做、想學嘅嘢。」漢堡神偷則自言有點迷失，她形容從小到大，自己都沒有甚麼明確的人生目標，社會運動之後，就更加覺得「今日唔知聽日事」。漢堡神偷說：「嗰段日子唔上街發夢，就喺度等身邊朋友覆機報平安。嗰陣時只想重視啲人『安好』，連開心都奢侈，遠見、目標呢啲就更加唔好提。嚟到呢度之後，都會問自己人生嘅問題，都會覺得需要purpose。不過，依家都喺適應緊嘅階段，需要繼續摸索。」

世界與你無關
拋開標籤可脫繭
重拾快樂像蝴蝶喜歡花瓣
世界與你無關
願你學會舒坦
能在折翼裡進化

陳蕾：〈世界與你無關〉

漢堡神偷*， 威威司令* - 化名